马赛克伯爵

祝你生日快乐

  小女佣们也跟着笑,笑得那么狠。每个人都明白自己在笑什么,每个人都有深隐的一块痴心值得她去狠狠地笑。霜降明白她有一天也会和她们一块笑,望着自己宝⻉过的一个梦想,像成年后笑自己儿时宝⻉过的一件玩具:它多没价值啊. 却曾经让我秘密地快乐过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出院后的四星像是经历过死——既然死能了结所有恩怨,现在再看他上辈子的人和事,常会那样哑然一笑。看着他的孩子;管他们是不是他的,他也这样自己跟自己无声地笑。听人们向他咒骂六嫂,听人们在饭厅里拌嘴嚼舌,或背地发父亲牢骚,他统统给予这种笑 , 像是所有的痛苦不幸烦恼就只值得这一笑。他甚至连笑都懒得笑,主动提出回禁闭室用晚餐。霜降每晚给他送饭,搁下饭寻各种托词尽早离开, 他也这样哑然一笑。他这样笑,霜降反而不急于走了, 似乎某种好奇心使她越来越⻓地陪他,想看透他究竟为什么这样笑。他这样笑是不妙的,她意识到。他像是从自己不成功的自尽中获得一个新的生活目的,他满心在筹划去实现它, 因而对周围人无目的或目的太旧的生活只能报以这样的一笑。霜降想弄清的,正是这个目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留神到他吃饭看电视的习惯仍保留着,却不再那样不依不饶地和电视主持人争执,不再评论任何事物。又有领导人接⻅外宾,签合约;又是这个先进人物那个模范事迹,他一律认真恭敬地看,看完一笑。这一笑让霜降真的感觉到现实世界就那么可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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